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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夢中人 有些愛,總要在失去後才會懂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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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星澤。

他回到磐石基地之後, 一直對盛世基地那一道藍色的背影難以忘懷。晚上入夢,那個小姑娘撅著粉嘟嘟的小嘴,扯著自己的衣角, 雙目泓然若泣:“師父,他們欺負我。”

連續兩天之後, 雷星澤坐不住了。

他是個孤兒,因為出色的心算能力與記憶力, 被特招入伍。高中之後進軍校,因為體格好、槍法好, 進了特種兵大隊。一直以部隊為家的他,從來沒有過和女人打交道的機會。但偏偏這個夢讓他內心生出無數旖旎念頭。

雷星澤對雲震說了句:“我要去盛世基地。”

雲震感覺他腦殼有問題:“你發什麽神經, 那裏可是高建德的地盤!你若去了, 恐怕會把你當奸細抓了起來。”

“對不起, 我決心已定。”

多年的戰友, 早已形成默契,這樣態度堅決的雷星澤, 即使不說出為什麽要去盛世基地, 雲震也沒有再阻止。他只是伸出手在他的肩頭拍了一記。

“兄弟,保重!”

雷星澤開著越野車,徑直往百裏之外的盛世基地進發。從後視鏡看去,磐石基地那厚厚的土磚墻越來越遠、越來越遠……雷星澤的心卻跳得越來越急。

一百二十多公裏路程, 並不遙遠。但磐石基地原本是一座仿宋影視城,地處偏僻,只有一條普通的村級公路通往外界。邊開還得邊提防著有喪屍、野獸竄出來, 速度根本就快不起來。

或許是老天垂憐,這一次雷星澤運氣非常好。除了零星奔來的幾只喪屍、一只野豬之外,竟然一路暢通無阻。兩個多小時就開到了清溪河畔。還沒來得及開到橋頭, 從車窗處一眼就看到了對岸那道讓人魂牽夢縈的身形。

是她!

“萬條垂下綠絲絳”的柳樹異化之後,柳枝如鞭子一般,殺傷性極大。這一點,作為高級木系異能者雷星澤非常清楚。他一瞟眼看到那個修長女郎被拖倒,整個人朝著那堅硬的樹樁而去,不由得大叫一聲。

“不——”

急速踩下剎車,整個人從車窗飛身而出。精神力暴漲,手中爬山虎靈植接受到他的指令,以一種超出科學範疇的生長速度,不過一秒已經跨越清溪河,直抵對岸。

兩條藤蔓纏繞之下,阻住柳枝攻勢。洛問秋恰在此時一翻身,雷星澤長臂輕舒,托住她的後腰,兩人四目相對,同時屏住了呼吸。

“夢中人!”果然是她,果然是她。雷星澤在內心狂叫著,整個人歡喜得要要把胸膛炸開。從十八歲開始,到現在二十八歲,這十年夢裏全是她。

眼睜睜看著她從五歲小童長到娉婷少女,再到秀麗女郎,帶著她一起修仙、練劍,陪她在山間飛翔,在屋裏打座、煉丹,心疼她受了委屈只知道偷偷生悶氣,真的是操碎了一顆心。

莫非這是前世的情緣?雷星澤並不知道為什麽總夢到這個女子,原以為當世尋覓到這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,哪知盛世基地那一道可憐兮兮的背影,當真是她!

你……是誰?

雷星澤星眸閃耀,近乎貪婪地盯著洛問秋,目光從她的額頭、眉毛、眼睛、鼻子,一直滑到她的嘴……小菱角一般曲線玲瓏優美的唇形,泛著珠光,輕輕抿著,卻對他有致命的誘惑力。

洛問秋不認識這個人。

但是他為什麽一副久別重逢的模樣?洛問秋有些疑惑,擡眼望去,卻陷入了那一片星光之中。

溫柔似山間清風,調皮地撩起長發,任由如絲秀發在肩頭飛舞。深情如冬日暖陽,一寸寸地掃過每一片肌膚,驅散所有寒冷。

雷星澤覺得,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,守在她身邊,即使什麽也不做,內心就平安喜樂。

不過是一秒對視,洛問秋耳邊忽然響起桑丹的尖叫,她瞬間清醒過來,右手搭在雷星澤肩頭一借力,整個人翻身而起,手中數道冰刀飛出。

“嗖!嗖!嗖——”擺脫了柳枝束縛的洛問秋戰鬥力爆棚,冰刀瞬間割斷三條柳樹絲絳,再一擰身,將桑丹從地上撈了起來,“快!幫忙。”

桑丹喘勻了一口氣,卻發現東12區多了一個高大男人。他左手之間綠光乍現,一道藤蔓飛出,繞在柳樹樁之上,一圈、一圈、一圈……

不論柳樹如何努力冒出綠色芽頭,都會被這道藤蔓勒住。

“救命——”桑丹的腦子裏忽然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。她四處張望,又聽到了這個聲音:“看什麽看?你這個蠢貨,還不讓那個死男人放開那根破爬山虎?老子快被憋死了。”

戰場忽然歸於平靜。

十幾根柳枝斷的斷、脫的脫,柳樹樁子被捆得結結實實。地面的小草也停止的生長,乖乖地趴倒在地上,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。

“刷!刷!刷!”皮靴踩在草地上,雷星澤一步一步朝著河岸邊的柳樹異植走去。

“啊啊啊——滾開滾開!”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帶上了哭腔。桑丹這才明白,這竟然是柳樹在說話。

雷星澤走到柳樹樁邊,輕輕擡起腳——

“哢嗤!”巨大的踩踏之力令柳樹樁瞬間裂開。

“不要不要!我錯了我錯了……求您了,大神。我願意做您的靈寵,求您饒我一命吧。”柳樹成了精,這令中級木系異能者桑丹十分好奇。

雷星澤冷啍一聲:“膽子挺大!”話音一落,他腳下使勁,右手輕輕一捏一提,在柳樹嗷嗷怪叫聲中,從樹樁之中的裂口處拎出來一顆綠芽。

桑丹再次聽到少年微弱的聲音從綠芽之中傳來:“救……命……”

不知道為什麽,桑丹有點於心不忍,她指了指那顆綠芽,問道:“請問大人是木系異能者嗎?不必殺了它,收為靈寵也是不錯的。”

雷星澤斜了她一眼,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,手指向內一扣,眼看著這顆綠芽就要命喪他手!

“啊——”慘叫的聲音太大,讓桑丹整個人都抖了一下,她下意識地拉住洛問秋扯了扯。洛問秋聽不見綠芽的慘叫,有點不明白狀況,茫然地看了她一眼:“嗯?”

雷星澤聽到洛問秋的聲音,臉上冷硬的線條柔和了一些。他松開手掌,側目望向洛問秋,拎著那顆綠芽問:“你喜歡這個?”

洛問秋的眼睛從綠芽那裏轉到雷星澤臉上,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給了她一種奇特的熟悉感,他是誰?她搖搖頭,語氣裏帶著一絲好奇:“這是靈植之心?”

在她的記憶裏,高階靈植能變幻形體,其本體被稱為“靈植之心”,無需泥土、陽光、雨露,靠高級精神系異能者的異能滋養生長。

雷星澤點了點頭。

桑丹專註地看著那顆綠芽,眼睛裏有了一絲焦灼。她雖不是高級精神系異能者,但能聽到它有氣無力的聲音:“救命……好心的大人救-救-我……”

高階靈植難尋,如果能夠獲得它的認可,奉自己為主,桑丹就能戰鬥力大增。她小心翼翼地指著柳樹的靈植之心,壯著膽子問雷星澤:“可以給我嗎?”

雷星澤沒有回話,面上沈靜無比。

短短的板寸頭、利落幹凈的軍裝、脖子上扣子系得整整齊齊、腰桿挺得筆直——這是個軍容軍紀絕對優秀的軍人。

雲華小組所有人都非常確定:這個高手是第一次見。

他的眼眸似潺潺流水,閃著水潤之光,柔和而靈動。他的鼻子似青松挺直,唇形柔美,顏色偏淡,嘴角微微勾起,淡淡的笑容就像四月春光一般,美得炫目。

他就這麽一身軍裝,隨意而立,如同深山翠竹一般修長、飄逸,讓人望之屏息,生不出半點褻瀆之意。

這個謫仙一般的人物,卻給了洛問秋無比的安全感,因為師父就是這樣。似乎對什麽都沒有放在心上,卻把所有溫柔與寵溺都給了自己。

洛問秋聽桑丹這麽一說,也央求地看著雷星澤,輕聲道:“桑丹是中級木系異能者,如果您覺得可以,那就送她吧,謝謝!”

雷星澤將綠芽一拋,柳樹芽頭在空中翻了個個兒,芽底邊沿在桑丹手指上一劃拉——血珠子冒出,瞬間被它所吸收。不過一秒,綠芽便精神抖擻地趴在桑丹右手手掌之上,調皮地彎了彎腰,對桑丹說了句:

“主人,以後我就歸你養了,你要趕緊晉級啊。”

厲浩和蔡大娘都從草地上爬了起來,圍過來好奇地看著桑丹手掌之上懶洋洋的綠芽。

雷星澤彎下腰,將地上藤蔓拉扯了一把,木系異能泛著淺淺的綠色,籠罩在藤蔓之上。這是他成為高級木系異能者之後收服的第一個靈植:爬山虎,生長速度快,藤蔓堅韌,觸須之上還帶有吸盤,用來遠攻戰鬥力很強。

“收!”他一聲令下,爬山虎靈植飛快地收攏,不過一呼一吸之間,已經團成一個小球,乖乖地收在雷星澤手掌之中。

雷星澤將靈植收進口袋,這才站直了身體,目光從每個人臉上一一掠過:“我,雷澤,高級木系異能者。”

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他沒有報出真名,隱去了一個“星”字。

“嘩!”厲浩第一個叫出聲,“高級木系異能!我們基地只有七、八個,好像還沒見到你這樣的戰鬥力。厲害啊,兄弟!你這是……到盛世基地有事?”

雷星澤點點頭。

厲浩咧嘴一笑,拍著胸脯打包票:“有什麽事?多謝哥們兒出手相救,有事只管吩咐。但凡我厲浩能幫的,沒二話。”

雷星澤的目光在洛問秋臉上停留了一秒。

“你……是誰?”

洛問秋擡起頭,安靜地看著雷星澤,黑黑的瞳仁裏映出個小小的、倒立的板寸頭。

“我是洛問秋,我們是盛世基地雲華小組,今天在這裏執行任務。”

“洛——問——秋?”雷星澤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,夢中自己從來沒有喚過她的名字,而她一直稱呼自己“師父”,原來她叫洛問秋?

洛問秋挑了挑眉毛,漂亮的丹鳳眼瞪大了一些,原來冷清的臉龐多了分天真,她想到了修仙世界的往事。

五歲的洛問秋被師父收入門下之時,整個靈水宗都震動了。要知道,宗主性格一向清冷,獨來獨往,從來沒有收下任何一名弟子,怎麽這個小童就入了上仙的眼?

當初師父摸著洛問秋的頭頂,也問過一句:“你,是誰?”洛問秋頂著五歲的皮囊,倔強地說了句:“我是洛問秋。”

即使重活一世,依然不肯丟棄洛問秋這個名字。

師父當時也是這樣,重覆了一遍這個名字,微微一笑:“好,那就喚你秋兒吧。”

秋兒,這是屬於師父的、獨有的名字。

想到這裏,洛問秋心中多了一絲溫柔,她看著雷星澤問:“你來這裏做什麽?”

雷星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尋人。”

“尋什麽人?”

雷星澤低下頭清咳一聲:“一位昔日好友,希望能夠找到。”

桑丹得了他送的一株靈植,歡喜得要炸開了。要知道靈植難尋,讓靈植心甘情願結契認主更是難上加難,這柳樹生出靈智脾氣壞得很,若不是死到臨頭,哪裏肯認慫?

桑丹將綠芽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,仰著臉看向雷星澤,眼裏帶著幾分對上位者的仰慕:“雷大人,您有沒有落腳的地方,要不然……”

她轉頭征詢洛問秋的意見,“我們請雷大人到家裏住幾天吧?”

厲浩覺得桑丹的笑容有點刺眼,他上前一步,搭上雷星澤的肩頭:“兄弟,和我住一個屋,介意不?”

雷星澤側過臉,還沒來得及說話,一根綠色的荊棘突然從胸前口袋伸出,狠狠地紮向厲浩的手。厲浩“嘶——”地一聲縮回手,“這,這是什麽!”

荊棘條很眼熟,灰白光滑的枝幹,綠色的葉片如同平展的狗皮一般,葉片前端三個突出的尖刺銳利無比,這是農村山後常見的“狗刺”,學名“枸骨樹”。

雷星澤伸出手拍了枸骨枝一下:“回去!”枸骨枝瞬間就縮了回去。

他的嘴角噙著一絲歉意,向厲浩解釋道:“這是我的靈寵小骨,最是小氣,容不得別人碰觸我。”

厲浩後退一步,甩了甩刺痛的右手,哇哇怪叫:“你竟然有兩個靈寵!你這異能者太強了。我們基地這麽多木系異能者,都沒誰擁有這麽多靈寵。”

桑丹滿臉的崇拜,在底下扯洛問秋的衣角,示意她開口將人留下。開玩笑,這麽強大的助力,現成的師父擺在眼前,怎麽能不抓住機會?

洛問秋感覺到右邊那一片衣角快被桑丹扯破了,她忍住笑,看著雷星澤:“雷大人,多謝出手相救。如果不嫌棄的話,暫時在我們的住處停留幾天,怎……?”

“好!”

“……樣?”

洛問秋話音還沒落,雷星澤幹脆利落的回答就已經說了出來,半點猶豫都沒有,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邀請。

桑丹先跳了起來,歡呼道:“好也!”

厲浩覷了她一眼,後牙槽感覺有點酸。這什麽人啊,平時對自己那麽冷淡,見著個同系的高階異能者,態度馬上變得這麽諂媚,太太太……可惡了。

關鍵是,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點吧?有他在,哪裏還有其他男人的活路?莫名地厲浩有了壓力。

雷星澤問洛問秋:“你們的任務是什麽?”

“巡邏河岸,標記危險區域。”

雷星澤點了點頭,朝著四下裏張望了一下。

清溪河蜿蜒數十公裏,一眼望不到頭。站在此處看去,西南方是橋頭堡,那裏有一支五人小組駐守。

距橋頭堡不遠的空地上,有一棟帶院子的一層樓建築,約兩米高的厚重圍墻用紅磚砌築而成,用於防禦,看來是駐軍休憩、存放機械物資的地方。

雷星澤皺了皺眉:“只有你們一個任務小組嗎?”

洛問秋回答:“只是巡邏、標記,任務簡單,不需要那麽多人吧?”

雷星澤側了側身,擡起右手,豎起大拇指對準橋頭堡方向,輪流瞇起一只眼,根據左右眼的視差迅速判斷距離:“826米。”

他的聲音冷靜而低沈。

“手木倉有效射程50米,現役沖鋒木倉有效射程150到200米,現役突擊步木倉有效射程400米左右。中等口徑的狙擊步木倉有效射程一般為800米左右。”

說完,他瞇著眼睛看向洛問秋:“懂嗎?這個距離,若有危險即使示警,軍隊也無法及時給予支援,除非有大口徑狙擊步木倉。但是……我想高建德舍不得配備在這裏。”

“剛才若不是我路過,恐怕你們會被那小家夥傷害。”說到小家夥三個字時,他的語氣顯得冰冷無比,嚇得躲在桑丹口袋裏的柳樹瑟瑟發抖,悄瞇瞇地對桑丹說:“主人,你要保護好我啊。”

“而且,這裏的河岸被分隔成了多個區域,視線受阻。當真遇到異植暴起,逃都逃不掉!”

雷星澤說到這裏,內心升起一股陰雲,眉毛擰在一起,眼眸間透出逼人的冷光:“是誰給了你們這個任務?”

雷星澤看著雲華小組唯一的男性隊員厲浩,聲音淩厲無比,“稍有不慎,這就是送死!”

厲浩張大了嘴,有點摸頭不知腦,組長是洛問秋,他哪裏知道任務細節。

洛問秋眼前閃過與趙顯誠的對話——

“明天一早,我給你派一輛吉普,你們去清溪河畔把那個拉垮的鐵絲網修補好,順便再探個路,巡邏一下河岸,標記危險區域,在外面住一宿下午五點左右回來就算完成任務了。”

“很簡單?”

“廢話!簡單得不得了。”

“當真?”

“你不相信我!”

該死!

洛問秋也沒有想到這個任務會有危險。在她看來,清溪河除草、清除異植的工作剛剛完成,這一次只不過是修補一下鐵絲網、巡邏一下河岸,哪裏料到這裏還會隱藏一個高階靈植?

想到這裏,洛問秋垂下眼簾,眼神有些游離,宛如做了錯事被抓包的小孩:“趙顯誠給的任務,不過……我們也沒想到會有高階靈植。”

“趙顯誠那個笑面虎?”雷星澤雙手捏緊,手心開始冒汗,他長腿一擡,走到河岸邊,對洛問秋說了句:“去車上休息吧,我來幫你們巡邏河岸。”

洛問秋還沒來得及說話,他已經大跨步走動起來。走了十幾米,一聲輕嗤之後,軍靴一擡,狠狠一腳踩下,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段綠色藤蔓,順手就扔進河裏。

“潑剌——”幾聲破水之音,幾條閃著銀光的魚兒躍出水面,搶著將這段藤蔓撕成幾段。

雷星澤轉身看到洛問秋呆呆地站在原地,清風拂過她額前的碎發,調皮地在面龐邊飄過來飄過去,這副呆相讓他想到夢中那個徒弟。

他微微一笑:“我是木系異能者,這個任務交給我很容易。你們坐回車裏,做好警戒吧。”

洛問秋感覺自己的組長一職已經被悄沒聲息地篡了位,桑丹和蔡大娘一左一右拉著她撤回停在路邊的軍綠色吉普車內,厲浩端正坐在駕駛室裏,把著方向盤,神情有些緊張。

“我感覺,這個雷大人很厲害。”桑丹悄悄在洛問秋耳邊說話,“我也想當這麽厲害的木系異能者。”

洛問秋點了點頭:“是啊。”她現在人有點懞,總覺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雷澤給了她莫名的熟悉感。說話的語氣、行事的作風、溫柔的眼神……真像啊!

可是,相貌不對。師父俊逸飄然、冷清高貴,那張絕美的面龐令自己都自慚形穢,怎麽會是眼前這個一看就是個刀尖上舔過血、木倉林彈雨裏出生入死的軍人?

洛問秋甩了甩頭,將腦子裏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甩掉,從車窗向外望去,那道身影腰間紮著一根棕色皮帶,衣袖挽在小臂之上,褲腳束在軍靴裏,高大、挺拔、英武、帥氣。

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湧上心頭,洛問秋忽然想到無數靈水宗與師父相處的畫面。

背手看她練劍、手把手教她煉丹、閉關之前將所有一切安排得妥妥貼貼……師父對自己,真的是操碎了心吧?

這個人雖然也很好看,但和師父長得並不像。可是他的態度、舉止與師父有相似之處,這觸動了洛問秋那顆戀舊的心。

有些愛,總要在失去後才會懂得。

強行將這股壓得心口發疼的惆悵感揮散,洛問秋在心底暗暗嘆道:“至少,我現在懂得了,也不算太晚是不是?”

靜默片刻之後,洛問秋問桑丹:“你的靈寵,取名字了嗎?”

桑丹從口袋裏將那顆綠芽拿出來,托在手心:“還沒呢,小秋你說,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呢?你的靈寵叫小妖,要不就給它取名叫……小精?”

“我呸!”柳芽狂呼亂叫起來,“不許給我亂起名字,我的名字我做主。”

洛問秋聽不到它說話,但從它胡亂亂扭的芽頭,可以相像得出來這個小家夥脾氣不太好。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它,滴落一滴靈泉。

靈泉滾落在芽尖,柳芽尖叫起來:“好東西!我喜歡,讓她多給我一點,快快快!”

桑丹哼了一聲:“你是主人?我是主人?”

柳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,平趴在她手心,有氣無力地說了句:“你說了算。”

桑丹笑了笑:“要不,就叫小柳吧,反正一聽就知道你的本體是什麽。你看雷大人,他的靈寵枸骨樹,名字就叫小骨。”

柳芽認了命,哼哼唧唧消化著那滴靈泉,它與桑丹的精神力共享,桑丹也體會到了那一種被滋養的充實感覺,驚喜地看著洛問秋:“好東西!”

芥子空間那傲嬌的聲音在洛問秋識海中響起:“北地極寒冰髓加上靈水宗後山半條靈脈煉出的靈泉,可不是好東西?”

洛問秋聽到這話,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心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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